2012年4月19日 星期四

暐傑|Sister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壬辰年四月十九日,好日。


某天,台北空氣不再那麼濃稠,




一個興頭,向自己說聲:「哈囉!
換得大雨滂沱,
驚覺,這是春天的慣性。

還能感受那些「小確幸」嗎?
村上春樹說:『如果沒有這種小確幸,人生只不過像乾巴巴的沙漠而已』-《終於悲哀的外國語》
總有些什麼,能讓自己偷偷竊喜且不著痕跡,
啜一口蘇菲拿鐵,在上嘴唇留下一道白鬍子,也就懶得拭去了。
或許是個百無聊賴的下午,時間在這裡不那麼慌張,
季節中的乍暖還寒和那些難將息的,得以像含羞草般舒展開來,
生活和態度都應該如此赤誠,起碼,在這裡應該如此。

我想,我們除了食物,更擅於收集掌故。
記得嗎?「慢慢,他們一起況味的故事開始變多了,正當爬牆虎漸漸覆上你喜愛‧‧‧」
腳步總是倉促,呼吸也如是急促,儘管經歷豐富了些,卻也遺失了什麼,
慶幸,能有個角落讓自己發酵,或與他人交換最近怎樣,
口中起司蛋糕溶進血脈,糖分在血管裡流竄,吸收那些不愉快,讓胸口起伏壓縮下,以二氧化碳方式離開,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我在這裡工作,內容不乏端茶遞水,介紹餐點,日子簡單而平凡,
但我也有許多「小確幸」,
確幸你今天來到這裡,讓我走進你長而精采的故事中,演上一個小而不起眼的角色,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台詞,然後離開,
也許你會經常來訪,讓我有多許演出機會。

某天,台北空氣不再那麼濃稠,
空氣分子爽朗而澄清,胸腔盡是新鮮的春天氣味
我會迎頭與你打個招呼,
「哈囉,你好。這裡是FARAMITA。」

我是Sister。

2012年4月12日 星期四

夥伴|Companion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壬辰年四月十二日,日雨,微憂。

在我們家,事實上極少用員工這一詞描述周遭的同事們,我們都稱彼此夥伴。

夥伴一詞,比較像是一種概念,其實它本身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辭彙,
即便概念是很難從字典上查詢的,但如果換個角度去追溯來源,相對的就很好理解。

夥伴原作「火伴」,指一同生活或共事者,源起於軍人同火的意思;元魏時軍人以十人為火,一人為火長,共灶炊食,故稱同火者為火伴。後因偏旁類化作伙伴或寫作夥伴,約定俗成。

閉上眼想像一個畫面:在古時候,一個團隊十人隊伍共用一束火源,無論炊煮食飲、禦寒防襲、夜晚需要光明、助援需要燃煙,都靠同一苗極其緊密的火源,關係何其密切可以得知。

在我們工作團隊的眼裡,朋友、同事、夥伴這三詞本質上可能不會拿來相提並論,
朋友的解釋,可能從最簡單的「當你開心的時候、難過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他 / 她 」到「不計較厲害得失如家人般地相知相惜」,於私。
而同事解讀為「形式相同,與其共事」,視為某種「狀態」,於公。

但所謂夥伴卻是:當人們處於一個共通環境,不論日常生活或工作團隊,確實在一個共識下並存,為當時的彼此設想,為共同相依的火苗存活奮鬥,為目標前進,於公亦於私。
正如「火伴者」,一同炊食,亦一同殺敵。

「為什麼要闡述關於夥伴的定義,
這是一個現今人們常常會掛在嘴上的詞,但人們真正瞭解它的意義為何?
又或者它已經成為一個彼此親暱拉近距離的宣言。」

當人們很難把生活從工作中完全剔除,今天的遲到早退、分心失誤,都有可能是前晚下班後私有生活種下的果,面對種種問題,當你認同對方成為你的夥伴的同時,你能願意做到真正的體諒、配合、重視、默契與創造共識嗎?

當你稱呼彼此為夥伴時,是否明白它有多大的含義,
夥伴是一份不分彼此、相對身分,相對重量的對等含義,包含於公同仇敵愾一致的奮勇殺敵,而那一份火源究竟有沒有照顧到你的生活,卻也包含了私;公私之間的難以斟酌,卻還願意付出設想體恤,這就是「夥伴」鮮明的形象與難能可貴。

即使別忘了一件事:「夥伴」並不是一份永恆的承諾,在夥伴的解釋裡還是存在時空、階段的;真正的夥伴,不是用稱呼來拉攏人心,真正的夥伴是在於「當下」那一份用心對待,也許有一天夥伴會離開你,但是當時共用火源的那刻,應該是無比真實的。

在我們家,事實上極少用員工這一詞描述周遭的同事們,我們都稱彼此夥伴。

相信你身邊一定也有著無比重要的夥伴吧。





2012年3月26日 星期一

美好|A Beautiful Day


壬辰年三月二十六日,陽光耀眼

「美好的一天,一切都非常到位。天氣也對,風向也對,路上出奇地見不到垃圾,車輛安靜而守禮地行駛,你看看旁邊的人,只想微笑。有點訝異,卻不想追究,在北方城市的一個深冬夜晚,竟然還能擁有夏天於高樹下散步的美麗心境。
你其實什麼大事也沒做。頭一次。你只是睜眼醒來,不急促地走去飯館,喝一杯咖啡,吃塊甜麵包。頭髮掉落到眼前,你花了時間,仔細地用手指將它們順到你的耳後,然後將你的手指放在桌上 — 只是放著,沒有無意識的急促敲打。收音機上播放的流行音樂,每一句歌詞你都聽進去了。並且不瞭解為什麼以前自己不能聽出其中的美妙。

這是胡晴舫形容的《 美好 》。

這是從廚師那裡偷來的小洋蔥,名字叫做永澤。
今天陽光和煦,一切美好。






2012年3月24日 星期六

想要|Want

壬辰年三月二十四日,春冷。

那時,當還沒有真正的成型,店裡所有的佈景和感覺都是腦中的幻想,
我們想要的是一種回到家的感覺。

可是家是什麼?
其實真的沒有想過要給自己定義,或者是用任何一個名詞代入。
我們沒有貼上任何侷限的標簽。

家對我們來說,就是一個被自己慣性和生活包圍的感覺,
如同巴爾扎克說過:生活就是遵循自己喜愛的慣性,喜歡的東西就會被慣性串聯的越來越多。

家就是,當早上來開店,先喝一杯最喜歡的咖啡,
把心愛的盆栽好好放在陽台上晒陽光,整理整理書本和弄弄小花,
放著自己平常最喜歡的音樂,開心地和夥伴們聊聊天。

漸漸地隨著吃飯時間,當客人們陸續的到來,
我們微笑著打招呼。
你們想吃什麼?今天有做新口味的蛋糕呢
嗨,你們又來吃飯啦,今天是你最喜歡的南瓜湯噢。

離去的時候我們會說謝謝、再見、晚安。
這份輕盈的告別和員工守則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
有時候店裡人潮洶湧,喧擾的聲音此起彼落
會有著混亂帶來的失落感,
有時候遇到客滿而沒有位置給專程前來的客人們,
會有著滿懷歉意的內疚。

其實,
我們只是一家很小很小的店,
很輕鬆的、很簡單的、很想好好分享生活中的小感動的。

我們沒有龐大雄厚的財團,
也不是具有特殊關係的背景。
我們只是一家很普通很簡單的店。

這樣的簡單,甚於隨和,
當遇到喧擾和因為沒有座位而不開心的客人,
就會讓人回頭去想,當初,我們想要的是什麼?

大家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來到FARAMITA呢?



2012年3月22日 星期四

回憶|Memory

壬辰年三月二十二日,夜涼。

下班後再次回到舊寓所,帶走了當時幾箱搬不走的老書籍,
也順手撕下斑駁牆上貼著的幾張舊相片。

舊照片和紙書本上都有點灰塵了,每一本書籍也都有時間和閱讀的軌跡,
細心的用手紙擦拭後,便靜靜地安置在店裡某個角落。

而舊照片成群地化成了一抹抹片段,在腦子裡組成老去的故事,
說書人已老,疑似緬懷地,也將它們浮貼在某處,
當這些回憶重新提領出來,舊久了卻變成新的。

攝者、被攝者、劇本場景,過往成上古時代被刻在牆上的壁畫,
雖然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麼刻下,但此時重見的天日,
也已經不是當初那份日光了。

回憶舊久了卻變成新的,然後等待新的再度老去。

這不就是老東西有趣的原因嗎。